那些日子已經遠去,像一場夢,很快就醒了。
蘇州,到時正是細雨蒙蒙,就像歌裡唱到的“來到這裡就是黏,黏住過客的思念”。這就是江南嗎,蘇東坡的,王觀的,杜牧的,白居易的,都不是,已沒有了當時的韻味,不知他們來了還能不能吟出“水光瀲灩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”,"若到江南趕上春,千萬和春住","千裡鶯啼儕嚢函た綢嫉崖埃魎風","日出江花紅勝火,春來江水冉〕".
昆山,雨巷,河道,小橋。依然逢不著戴望舒《雨巷》裡了的女子,也沒有人會有雅興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又寂寥的雨巷了,三三兩兩匆匆忙忙的身影,烏垃圾遍佈的河道,充斥著工業衣冠文物的氣味。夜歸,獨自一人,循環往複的巷子,讓人摸不著頭腦,穿過一個又一個小道,一遍又一遍路過相同的石拱橋,理髮店,就是找不到住的地方。站在街口,昏黃的路燈,來往的車輛,迎面的涼風,給不了我要的答案,我依然找不到回去的路。午夜了,人煙寥寥,掏出手機,打開電話薄,從頭翻到尾,從尾翻到頭,究竟要告訴誰我的遭遇,可以告訴誰。打開,合上,還是不打擾的好。一個人要習慣走醢。再一次返回。邂澱羸雲遠暃敕飛舞,那是什麼。我無比欣喜,螢火虫──三個字跳入腦海。霎時,那微弱的光點亮了我的嘴角,做了一個上揚的弧線。星星點燈,我糊裡糊塗走到了門口的桃樹旁。夜,不再長
去斑。
上海,一個繁華的都市。魯迅的上海,張愛玲的上海,安妮寶貝的上海。我在大街上遍尋他們的影子,毫無蹤跡 。我發現這裡也不過是一個鋼筋水泥,石頭森林的城市。洶涌的黃浦江已無昨日叱 風雲的人物,閃爍的霓虹掩蓋著慾望和貪婪,熙熙攘攘的人群神情漠然的擦肩而過。我,只是一個過客。停留,只是短暫的。這是一座荒蕪的城,因為,對我,很陌生。我從南走到北,從北走到遏ぽ麝人知道我是誰,我用雙腳來丈量這個城市,沒有終點。堙黃浦江,天橋,東方明珠。沒有激動,我對這些中規中矩的建築沒有感覺。一心向往那些古典的建築,可惜只有外灘殘存,卻一直沒機會去。世博園,響亮的名字,只能聽聽,我那微薄的工資那裡可以這般奢侈。幾個公園到有幸看看。魯迅公園,早就聽說,那裡都可以不去,唯獨這裡不能。先生墓在大樹環繞中,來人稀稀寥寥,我坐在石階上。燈昏亮著,先生好像向我走來,我給先生打招呼,沒有一絲寒暄。我對先生說,趙太爺依舊耀武揚威,阿Q大行其道,祥林嫂被城管追的東奔西逃。先生吸了一口煙,煙霧中,沒有言語,只是一絲冷笑,像是不屑,也像無奈。夜深了,我怕這無言的夜,落荒而逃
電單車。
走在街頭,胡亂拍照。看到一些背影,一些氣質不凡的女子,我想當年的張愛玲也許就是這樣,也許安妮寶貝就是其中一個,按下鍵,只能拍到側影,我實在沒勇氣在她迎面走來的時候拍下。一次逢雨,避雨在一公園,看到被雨淋的芭蕉,就是雨打芭蕉,當時沒想到留住瞬間。走出幾十步遠了,又回去拍了下來,就是空間照片上的雨打芭蕉。那時走一個小時去黃興公園,走兩個小時去共青森林公園,到了幾十元的門票讓我望而卻步。凡是要錢的我一概不進,別想賺我的錢。
除去少有的外出,就是工作了。與驕陽較勁,與勞累較勁。干最累的活,掙最低的工資,沒人在乎你的底線能不能撐住。較勁的結果,我贏了。因為,秋天了,我也該走了。扛著沉重的鋼管,忍著劃破皮膚的疼痛,任汗水濕透衣服,落入口中,咸咸的。大口大口的喝水,依舊口渴。看著身後拔地而起的高樓,我終於明白埃及的金字塔是怎么建成得了,那是一些生活在地獄的奴隸完成的,說那是一批自由人間的一定出自出身富貴的大言不慚。那有帶丁的方木的地面,昏暗蚊虫叮咬的地下室,破爛不堪的鞋子和衣服,大杯大杯的白開水,遠離了我。我走了,他們依舊,他們建造了宮殿,得到的卻是棚舍,沒人在乎他們。報紙和媒體的謊言,成了真理。八小時工作製,生命的尊嚴和健康,對他們而言,就是神話
脊椎側彎。
大風從北刮到南,無視醋誅拓嫐澄生活依舊,一切都在發生,在我們看到看不到的地方。